第五十四章. 去看電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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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. 去看電影
“那個啞巴把他魂都勾走了，我算白養這個兒子了。”李慧凝長嘆一聲。
“娘，你就別叨叨了，爹聽了又要生氣。”耿正海邊套衣裳邊走過來，“我覺得木英挺好的。”
當晚飯桌上，當她聽到正陽說，這些糧是木家給的，她撅著嘴，埋頭直喝粥。
“老婆子，你那心眼子別再小得跟針尖一樣，看看人家木家，做事多敞亮，你去看看，小川那娃子現在就擱他家裏頭吃飯呢！”耿建國把飯碗重重墩在桌上，“以後英子進了門，你也別拉長著臉。沒人欠你錢。”
“行行行，吃你的吧！”李慧凝忙拿起他飯碗塞到他手裏，“我也沒說啥，以後這個家我萬事不管。”
“你這態度就不對，啥叫萬事不管。”耿建國臉一板，瞪她，“難道正陽的事你不管，以後英子進了門，就是你大兒媳婦，她的事你也不管，還有我這個糟老頭子，你也不管了！”
他眼一瞪，她就訕訕放下了筷子，眼圈兒紅了。
“爹，吃黃瓜，今年頭一茬。”耿正陽夾了一筷子腌黃瓜放到他爹碗裏，陪笑著叉開話題，“家裏沒有菜園子，菜都沒得吃，等夏日頭過了，我們多種些。外頭人家都在偷偷種呢！我想接下來政策沒那麽緊了！”
“對對對，娘，你吃。”耿正海趕緊也夾了筷子黃瓜放到他娘碗裏，輕聲說道，“娘，我昨兒路過叔家，見著他家後院墻上爬出黃瓜花呢！”
耿建國瞧著兩個兒子擔心的笑臉，不再說話，端起碗，又夾過一筷子黃瓜放進李慧凝碗中，“吃吧！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狠瞪一眼兩個傻笑的兒子，“你們嬸是個精明的，估摸後院早種滿了。”頓了頓又說道，“等菜出得多了，她肯定會拿過來的。”
次日，八道溝年輕人呼朋喚友，約著出發去北面山栗鄉看電影。每年麥收完，總有幾天是休息的。年紀大的叔伯們就圍在樹蔭底下抽著旱煙，東扯西扯侃大山。年青人就追著放映隊一鄉一鄉看電影。
“爹，你一個人去行嗎？”君寶一臉便秘表情，既不舍丟了電影，又覺得讓爹一人去鎮上賣菜心疼。
“行啦，你就帶著小川跟你姐去看電影吧！”木遠山說道，“難道還怕爹不認識路。”
後院種下的蔬菜陸續結果了，脆嫩的黃瓜，長長的豆角，水靈的茄子、絲瓜，看著令人心喜。孫小美不舍得吃，說著頭茬菜鮮嫩，趕緊去鎮上賣了。
木英比劃著，讓他爹別傻傻擺在地上賣，要去敲人家的門，問問要不要。
這麽難為情的事，讓木遠山猶豫了好久，可望著坐在桌邊的一家人，現在又加了一張嘴，咬咬牙應了。
君寶萬分為難中，還是拋棄了老爹，選擇去看電影。
鄭小川更是高興瘋了，他從沒看過電影，以往到看電影的日子，他嬸子拉著他總有幹不完的活。
“那幫小子會鬧騰，讓他們自已走吧。”耿正陽搖頭不肯，腳步似釘在地上，他還想著跟英子過兩人世界呢，咋能叫上一幫淘小子，可低頭看看面前盯住他的兩個，好吧，還有這兩個是沒法甩下的。
木英使勁推他，快去，她都想好了，帶上耿東平、耿東亮、耿正海，她去叫上陳鶯，就看陳鶯這姑娘跟他們有沒有緣份了。
要是能成，陳鶯就不能去換親，這一輩子她不舍她再去嫁那個瘸腿男人，受盡糟踐。
陳南瓜家院子裏，陳鶯正在葡萄架下舂米。臉兒漲得通紅，額頭汗珠已滑到下巴上，隨著她雙臂一下下用力，晶瑩的水珠子在陽光中一閃而墜，未到地上已蒸幹。
木英擡手敲了敲半開的院門。
陳鶯一轉頭望到她，神情驚喜，快步跑了過來，“木英，你找我什麽事？”
木英朝她比著嘴型，看電影，雙手去拖她。
“看電影……”陳鶯低下頭，一臉為難。
這幾天大夥都在談論看電影，她也很想看，可娘肯定不會讓她出去，家裏這麽多事，還要看著她哥。
“鶯子，是誰啊？”陳南瓜的聲音在屋內響起。
木英此時只恨她不能說話，好跟陳鶯她爹說個分明。
“爹，沒事。”陳鶯回頭喊，又朝她歉意一笑，推推她，低聲道，“你去吧，我不去了。”
木英使勁瞪她。
“木英，你走吧，我還要舂米呢！”陳鶯回身，低落道，再不看她，快步走到葡萄架下，一下又一下舂起米來。
這次可不能不去啊，這麽好的相處機會，她等了好久呢！木英一把推開院門，走進了院子。
陳鶯停了手，微張著嘴巴望住她一步一步朝屋內走去。
等她反應過來，松了手來到堂屋，只見著木英一臉認真正跟她爹比劃，她也沒弄懂她爹怎麽明白了，只聽著她爹朝她說道，“去吧，別擔心家裏，跟木英丫頭一起去玩一次吧！”
她楞楞望住她爹。
裏屋響起一聲含糊亂叫聲，陳南瓜眼神一暗，低下頭揮了揮手，湊著煙嘴吸了口煙，淡淡道，“外頭的米放著，等下爹來弄。”
陳鶯還想開口，被木英一把扯了就往外走。
出了院門，走了十多步。只見一只五彩翠鳥在矮墻上一跳一跳，朝著她們倆人好奇瞧著，小眼睛又黑又圓，她呵呵笑起來，真好，可以去看電影了。什麽都不要想，爹的沈重，娘的詛罵，哥的瘋笑，都可以不去想了，只期待著會放啥好電影！
木英見她高興起來，心裏也跟著高興，這個柔美的好姑娘，心地好，人又勤快，不該是那樣的命運！
耿正陽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蚊子！
“正陽哥，你別瞪我！”耿東亮摸摸鼻頭，騷眉耷眼道，“不是嫂子不讓走嘛！”
耿正陽氣不打一處來，恨不能仰天長嘯一聲。好好一個浪漫看電影咋成了山栗鄉大串連了呢！瞧瞧這大大小小一長串的！
瞧著他眼裏蹦出的怒火，耿東亮忙討好道，“哥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創造機會給你和嫂子。兩個小子我跟正海解決了，那陳鶯就留給我哥。”
耿東平聞聲轉頭望他一眼，也不生氣。
木英拉著陳鶯走在前頭，黃土道上多是青年男女，嘻嘻哈哈，更有不怕羞的，兩人直拉著手。烈日照得土路上一片灼亮，可眾人熱情更是高漲，大步流星，只想早些到達可以搶個好位子。
耿東亮說著就做，趕著兩小子往前頭跑，沒一會就沒了人影。
耿正陽心頭大喜，朝耿東平眼神求告一番，大踏步上前，一步躍過，停在她倆面前，先朝陳鶯俊朗一笑。
這一笑嚇得陳鶯後退了一大步。
耿正陽借此機會，一把拉過木英手臂，“陳鶯，對不住，我有話跟木英說。”嘴上跟陳鶯說著，眼睛卻狠盯住了木英。
陳鶯嚇得松了木英的手。
耿正陽正好往下一滑，就牽住了木英的手，十指相扣拉著她往前就走。
陳鶯呆呆站在路上，只見著木英回頭朝她笑著。
“他們都走了，我們也要快些趕上啊！”耿東平站到她身邊，和聲道。
陳鶯一楞擡頭，清潤幹凈的眼眸，溫和望著她，一派斯文俊秀。她臉不由一紅，慌不疊低下了頭，輕聲嗯了一聲。
“走吧！”耿東平微笑，先跨出一步。
她忙跟上，走了幾步，只覺得他放慢著步伐，特意配合著她的速度，她的臉越發紅了。
山栗鄉因著大片的栗子樹聞名，災害時期，這大片的栗子林救了許多人的命，故使得大躍進時也沒舍得把栗子樹砍了做耕地。山栗鄉的人因著這些栗子樹，倒要比別鄉的人生活得好些。鄉子的規模也比八道溝大了一倍多，在西側還有一條大河流經，乘船從春開河，可以直達省城，就是時間長些，待花上大半天。所以鄉民們趕省城，都是坐夜船，待上一晚，天蒙亮時就到了。
木英大伯木雲川的大閨女木清梅就嫁到了山栗鄉的周家。這次麥收結束後，孫蘭收拾東西帶著清芳就住到了周家，看望剛生了娃的木清梅。
到了山栗鄉，耿正陽帶著木英熟門熟路找到了打谷大場地。電影放映就在大場地上。
落日熔金，還半掛在山頭，天空中雲蒸霞蔚，大場地上已是歡聲沸天，黑鴉鴉人頭攢動。前頭架子已高高搭起，白布兒拉好，機器就位，只等著天色黑暗下來。場地邊沿，一溜兒賣小食，紅棗糕、糯米團子、白饅頭、菜包子，還有必不可少的賣瓜子兒。
兩人沿著場地邊沿慢慢尋找著耿正海等人。
“大哥、嫂子，這邊！”耿正海站起身，大力揮著手。君寶和鄭小川在旁邊又笑又跳。
耿正陽忙拉著木英過去，“這位子不錯啊，還挺靠中的！哪來的長凳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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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啞巴把他魂都勾走了，我算白養這個兒子了。”李慧凝長嘆一聲。
“娘，你就別叨叨了，爹聽了又要生氣。”耿正海邊套衣裳邊走過來，“我覺得木英挺好的。”
當晚飯桌上，當她聽到正陽說，這些糧是木家給的，她撅著嘴，埋頭直喝粥。
“老婆子，你那心眼子別再小得跟針尖一樣，看看人家木家，做事多敞亮，你去看看，小川那娃子現在就擱他家裏頭吃飯呢！”耿建國把飯碗重重墩在桌上，“以後英子進了門，你也別拉長著臉。沒人欠你錢。”
“行行行，吃你的吧！”李慧凝忙拿起他飯碗塞到他手裏，“我也沒說啥，以後這個家我萬事不管。”
“你這態度就不對，啥叫萬事不管。”耿建國臉一板，瞪她，“難道正陽的事你不管，以後英子進了門，就是你大兒媳婦，她的事你也不管，還有我這個糟老頭子，你也不管了！”
他眼一瞪，她就訕訕放下了筷子，眼圈兒紅了。
“爹，吃黃瓜，今年頭一茬。”耿正陽夾了一筷子腌黃瓜放到他爹碗裏，陪笑著叉開話題，“家裏沒有菜園子，菜都沒得吃，等夏日頭過了，我們多種些。外頭人家都在偷偷種呢！我想接下來政策沒那麽緊了！”
“對對對，娘，你吃。”耿正海趕緊也夾了筷子黃瓜放到他娘碗裏，輕聲說道，“娘，我昨兒路過叔家，見著他家後院墻上爬出黃瓜花呢！”
耿建國瞧著兩個兒子擔心的笑臉，不再說話，端起碗，又夾過一筷子黃瓜放進李慧凝碗中，“吃吧！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狠瞪一眼兩個傻笑的兒子，“你們嬸是個精明的，估摸後院早種滿了。”頓了頓又說道，“等菜出得多了，她肯定會拿過來的。”
次日，八道溝年輕人呼朋喚友，約著出發去北面山栗鄉看電影。每年麥收完，總有幾天是休息的。年紀大的叔伯們就圍在樹蔭底下抽著旱煙，東扯西扯侃大山。年青人就追著放映隊一鄉一鄉看電影。
“爹，你一個人去行嗎？”君寶一臉便秘表情，既不舍丟了電影，又覺得讓爹一人去鎮上賣菜心疼。
“行啦，你就帶著小川跟你姐去看電影吧！”木遠山說道，“難道還怕爹不認識路。”
後院種下的蔬菜陸續結果了，脆嫩的黃瓜，長長的豆角，水靈的茄子、絲瓜，看著令人心喜。孫小美不舍得吃，說著頭茬菜鮮嫩，趕緊去鎮上賣了。
木英比劃著，讓他爹別傻傻擺在地上賣，要去敲人家的門，問問要不要。
這麽難為情的事，讓木遠山猶豫了好久，可望著坐在桌邊的一家人，現在又加了一張嘴，咬咬牙應了。
君寶萬分為難中，還是拋棄了老爹，選擇去看電影。
鄭小川更是高興瘋了，他從沒看過電影，以往到看電影的日子，他嬸子拉著他總有幹不完的活。
“那幫小子會鬧騰，讓他們自已走吧。”耿正陽搖頭不肯，腳步似釘在地上，他還想著跟英子過兩人世界呢，咋能叫上一幫淘小子，可低頭看看面前盯住他的兩個，好吧，還有這兩個是沒法甩下的。
木英使勁推他，快去，她都想好了，帶上耿東平、耿東亮、耿正海，她去叫上陳鶯，就看陳鶯這姑娘跟他們有沒有緣份了。
要是能成，陳鶯就不能去換親，這一輩子她不舍她再去嫁那個瘸腿男人，受盡糟踐。
陳南瓜家院子裏，陳鶯正在葡萄架下舂米。臉兒漲得通紅，額頭汗珠已滑到下巴上，隨著她雙臂一下下用力，晶瑩的水珠子在陽光中一閃而墜，未到地上已蒸幹。
木英擡手敲了敲半開的院門。
陳鶯一轉頭望到她，神情驚喜，快步跑了過來，“木英，你找我什麽事？”
木英朝她比著嘴型，看電影，雙手去拖她。
“看電影……”陳鶯低下頭，一臉為難。
這幾天大夥都在談論看電影，她也很想看，可娘肯定不會讓她出去，家裏這麽多事，還要看著她哥。
“鶯子，是誰啊？”陳南瓜的聲音在屋內響起。
木英此時只恨她不能說話，好跟陳鶯她爹說個分明。
“爹，沒事。”陳鶯回頭喊，又朝她歉意一笑，推推她，低聲道，“你去吧，我不去了。”
木英使勁瞪她。
“木英，你走吧，我還要舂米呢！”陳鶯回身，低落道，再不看她，快步走到葡萄架下，一下又一下舂起米來。
這次可不能不去啊，這麽好的相處機會，她等了好久呢！木英一把推開院門，走進了院子。
陳鶯停了手，微張著嘴巴望住她一步一步朝屋內走去。
等她反應過來，松了手來到堂屋，只見著木英一臉認真正跟她爹比劃，她也沒弄懂她爹怎麽明白了，只聽著她爹朝她說道，“去吧，別擔心家裏，跟木英丫頭一起去玩一次吧！”
她楞楞望住她爹。
裏屋響起一聲含糊亂叫聲，陳南瓜眼神一暗，低下頭揮了揮手，湊著煙嘴吸了口煙，淡淡道，“外頭的米放著，等下爹來弄。”
陳鶯還想開口，被木英一把扯了就往外走。
出了院門，走了十多步。只見一只五彩翠鳥在矮墻上一跳一跳，朝著她們倆人好奇瞧著，小眼睛又黑又圓，她呵呵笑起來，真好，可以去看電影了。什麽都不要想，爹的沈重，娘的詛罵，哥的瘋笑，都可以不去想了，只期待著會放啥好電影！
木英見她高興起來，心裏也跟著高興，這個柔美的好姑娘，心地好，人又勤快，不該是那樣的命運！
耿正陽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蚊子！
“正陽哥，你別瞪我！”耿東亮摸摸鼻頭，騷眉耷眼道，“不是嫂子不讓走嘛！”
耿正陽氣不打一處來，恨不能仰天長嘯一聲。好好一個浪漫看電影咋成了山栗鄉大串連了呢！瞧瞧這大大小小一長串的！
瞧著他眼裏蹦出的怒火，耿東亮忙討好道，“哥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創造機會給你和嫂子。兩個小子我跟正海解決了，那陳鶯就留給我哥。”
耿東平聞聲轉頭望他一眼，也不生氣。
木英拉著陳鶯走在前頭，黃土道上多是青年男女，嘻嘻哈哈，更有不怕羞的，兩人直拉著手。烈日照得土路上一片灼亮，可眾人熱情更是高漲，大步流星，只想早些到達可以搶個好位子。
耿東亮說著就做，趕著兩小子往前頭跑，沒一會就沒了人影。
耿正陽心頭大喜，朝耿東平眼神求告一番，大踏步上前，一步躍過，停在她倆面前，先朝陳鶯俊朗一笑。
這一笑嚇得陳鶯後退了一大步。
耿正陽借此機會，一把拉過木英手臂，“陳鶯，對不住，我有話跟木英說。”嘴上跟陳鶯說著，眼睛卻狠盯住了木英。
陳鶯嚇得松了木英的手。
耿正陽正好往下一滑，就牽住了木英的手，十指相扣拉著她往前就走。
陳鶯呆呆站在路上，只見著木英回頭朝她笑著。
“他們都走了，我們也要快些趕上啊！”耿東平站到她身邊，和聲道。
陳鶯一楞擡頭，清潤幹凈的眼眸，溫和望著她，一派斯文俊秀。她臉不由一紅，慌不疊低下了頭，輕聲嗯了一聲。
“走吧！”耿東平微笑，先跨出一步。
她忙跟上，走了幾步，只覺得他放慢著步伐，特意配合著她的速度，她的臉越發紅了。
山栗鄉因著大片的栗子樹聞名，災害時期，這大片的栗子林救了許多人的命，故使得大躍進時也沒舍得把栗子樹砍了做耕地。山栗鄉的人因著這些栗子樹，倒要比別鄉的人生活得好些。鄉子的規模也比八道溝大了一倍多，在西側還有一條大河流經，乘船從春開河，可以直達省城，就是時間長些，待花上大半天。所以鄉民們趕省城，都是坐夜船，待上一晚，天蒙亮時就到了。
木英大伯木雲川的大閨女木清梅就嫁到了山栗鄉的周家。這次麥收結束後，孫蘭收拾東西帶著清芳就住到了周家，看望剛生了娃的木清梅。
到了山栗鄉，耿正陽帶著木英熟門熟路找到了打谷大場地。電影放映就在大場地上。
落日熔金，還半掛在山頭，天空中雲蒸霞蔚，大場地上已是歡聲沸天，黑鴉鴉人頭攢動。前頭架子已高高搭起，白布兒拉好，機器就位，只等著天色黑暗下來。場地邊沿，一溜兒賣小食，紅棗糕、糯米團子、白饅頭、菜包子，還有必不可少的賣瓜子兒。
兩人沿著場地邊沿慢慢尋找著耿正海等人。
“大哥、嫂子，這邊！”耿正海站起身，大力揮著手。君寶和鄭小川在旁邊又笑又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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